浙大培训的一点收获
发布时间:2015-08-26      作者:胡晓       来源:办公室

2015年7月,参加了福田区委统战部举办的2015年民主党派人士研修班,在浙江大学听了几个不同的课程,历史教授计翔翔的精彩讲解令人难忘。

关于计翔翔教授

计翔翔,浙江大学人文学院教授,博士生导师。长期从事世界史、世界文明史、英国史、中西文化交流史等方面研究,计翔翔教授是浙江大学“四大名嘴”之一,深受同学喜爱,其主讲的通识课程“西方文明史”是浙大最受欢迎的课程,选课人数往往超过其容量的十倍以上。实话实说,计教授刚出现在教室里的样子令人略感意外--黑、瘦、矮,相貌也有些滑稽,让人以为他可能是负责调试讲台设备的工作人员。通过网上搜到的一段他的学生评价老师的话是这么说的“站在我面前的计老师永远是那副干练清爽,态度和蔼的模样。可是只要让他一接触讲台,一谈到历史,他的小而睿智的眼睛就会嚯的一下明亮起来。仿佛讲台就是他的舞台,历史就是他的生命……  我曾经对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师的脑袋产生过极大的兴趣。设想在精通一门广博深通的历史学之外,又兼顾好英语、数学、自然、时政,这需要多大的记忆储存量,多少精力的投入啊。可是计老师仍然谦虚地笑着:‘我只是看一些较感兴趣的书罢了,我的兴趣多在于专业书,看书的时候注意一些细小的差别,进行充分地联想,多动脑始终是最重要的。’一番话点出了两个最朴素的治学道理:细心、动脑……。”计教授给我们讲的这堂课主题是“中国古代盛世文化的特点及其现代启示”,但是可能他考虑到他的“学生”们程度参差,兴趣各异的缘故吧,他并没有拘泥于讲义的要求,而是侧重于从梳理人类文明发展的主要线索入手,为我们普及历史常识、勾勒历史脉络,讲了一堂人类文明史的“扫盲课”。课堂上他是一边讲解,一边还用鼠标勾画示意图,语言生动诙谐、图画形象夸张,引领着我们穿梭古今中外,领略民族、宗教、文化风情,思考现代思想的启示。课堂上欢声笑语不断,计教授深厚的学术功底令人叹服,2个多小时的课程也略显仓促了,感觉意犹未尽。

历史的想象力
    历史需要想象力。因为时间越久,信息缺失就越多,越无法对当时的社会风貌完整描述。比如对“中国”一词的由来问题,虽然历史学家们通过严谨的考证,使我们知道了这个词最早出现在3000年前的西周初期,古人曾经将国都、王畿之地以及中原地区、华夏民族等称为“中域”或“中国”,但由此就把“中国”理解成“中央的帝国”、“世界的中央”等含义,现在看有些牵强。计教授在课堂上也讲到了这个问题,为此他画了两幅示意图(图3、图4),图3的意思是,当时的“中国”人可能已经知道在他们周边还生活着被称作蛮、夷等的不同民族,尽管还没有“现代化”的交通和通讯工具,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周边世界的探索,他们的能力应该已能抵达东海、南海、昆仑山等相当远的地方,并控制和征服了较临近的蛮夷人部落。所以他们才有了“内”和“外”的概念,所谓“中国”指的是他们自己,“中”是内部的意思,用以区别外部的蛮夷之邦。《左传》中有“德以柔中国,刑以威四夷”之说,其中“中国”与“四夷”相对应,正是体现了这个意思。通过图4,他进一步延伸了这个想象力,“中国”人到了东海之滨,看到太阳从东方升起来,于是相信一望无际的大海中该有一个供太阳晚上“歇脚”的去处,那是太阳每天升起的地方,叫做“日本”,被早晨的太阳最先照耀成鲜亮的地方他们也望的见,叫做“朝鲜”,而如日中天的地方就是我“中国”了。假如“中国”人还抵达过南海,他们大概希望那片汪洋大海不要总被台风袭扰,所以要有“安南”(越南)。他们肯定还到过昆仑山,知道在他们的西边有更广大的土地,有令人生畏的高不可攀的崇山峻岭,那是神仙居住的地方,而他们自己居住的“中国”应该在大地的东部,所以叫做“东土”,西边住着神仙的地方叫做“西天”。西游记里的唐僧总跟人家说“俺从东土大唐来,要往西天去取经”就是这个来历。这样的想象力比较靠谱! 

佛教弥补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不足

佛教是何时以何方式传入中国的,现在恐怕不太能说的清楚了。但是有一点十分明确,那就是对比世界上其它主要宗教的传播过程,佛教进入中国既未受压制和迫害(几次法难另有原因),也不需借助强权或暴力,就自然而然地被包括皇帝在内的社会各阶层人士所广泛接受了,其地位近乎国教,延续至今。什么道理?按照计教授的观点,是因为佛教恰好弥补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不足,提供了当时的中国人一直渴望而又不可得的一样东西—-对生死观问题的系统性解释。中国自汉之后独尊儒术,而孔老夫子大概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,所以对乱力怪神之类通通不感兴趣,一门心思钻研圣人之道。但是,没有鬼神的世界,老百姓实在接受不了,因为不管你是皇帝还是草民,都回避不了生与死的问题,这事没个说法,心里不踏实。佛教依据缘起学说,提出了生死轮回的教义(图5),认为生命是相似相续、不常不断的。生命不仅包括现在,也包括过去和未来;所谓的现在仅仅是生命延续中的一个片段,生命像流水,从无穷的过去一直延续到无尽的未来。了解生从何来,死往何去,知道生命延续的因缘因果,就能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人生的穷通祸福,正视当下发生的一切,从容面对。同时,基于对未来生命的负责,也就会更关注当下的行为。这套教义在民间被形象的称作“因果报应”,流行甚广,成为属于中国人自己的宗教教义。